2.02 Shush – Haft Tappeh – Choqa Zambil – Shushtar – Ahavz 刷夜大巴(Shiraz)

昨天的大巴我们坐到了第一排,带小桌子的。

一开始还挺高兴,后来发现一点儿也不好,腿伸不开,爬在小桌子上睡又很颠,最关键是车门一开,冷风就吹到身上。

后半夜,我们扯了座位上的坐垫盖在腿上才算睡着。

大巴上也很干净


凌晨4点多,天还黑着,大巴把我两放在了路边的一个加油站,这里距离shush村还有几公里的路。

售票员把我们交给了旁边一个骑摩托车的老大爷。又有停靠大巴,下来一个人,这样,我们4个站在黑夜中静静的等着出租车。

十多分钟之后,大爷目送我们3个上了车才离开,好象也没人问我们去哪里。

车子进了村,前排的男人很快就下车了,司机小伙这才问我们去哪里。我们把今天的计划指给他看:susa博物馆,susa古城,haft tappeh遗址,choqa Zambil遗址,最后送我们去shushtar。小伙子眼睛都亮了,现在是旅游淡季,我们这可是个大活儿。

当然,就算是旺季,shush这个地方也不是大家旅行的首选地。

伊朗这块土地上,除了波斯帝国之外,还有一段更辉煌更早远的历史,那就是与美索不达米亚同斯的埃兰王朝。

伊拉克最近几年恐怕都去不了,就算去了,可看的也不多了,所以这里就更加吸引我的注意力。

公元前4500年,沙乌尔河畔就有了人类定居点,那就是susa城的前身。

到了公元前4000年,西方两河流域的美索不达米亚城市逐渐繁荣,居住在susa的埃兰人跟他们开始了贸易往来。

在susa出土的,鉴定为公元前3300的圆筒印章,表明了埃兰人的文化也开始被美索不达米亚所影响。

在这条商道上,还有其它城市不断兴起,比如安善,它当时的规模比susa还要大5倍。

公元前2600-1500,古埃兰语期间,在美索不达米亚人的档案中已经可以看到有关susa和埃兰的记录。

埃兰与美索不达米亚的交流不光是商业,还有不断的战争。在公元前1200年,埃兰人杀入巴比伦,抢走了穆拉比法典,而法国人正是在susa发现这个无价之宝。

现在的穆拉比法典留在了卢浮宫,而susa博物馆只有一个赝品。

约公元前636年,亚述国王亚述巴尼拔焚毁susa城,并在尼尼微王宫的一块浮雕上重现自己的战绩。考古人员正是通过亚述巴尼拔的记述知道了susa,并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19世纪,各国的考古大军开始在伊朗争夺地盘,这其中,法国人是最被大家唾弃的一支考古队。他们的领队摩根曾经是一名采矿工程师,不知是否跟他的职业有关,在考古挖掘时他采用了一种奇特的理论,他把土堆用5米来分层,因为他的经验告诉他,把5米厚的土堆挖出来扔在马车上,里面的文物不容易摔坏。

且不说5米扔文物是不是安全,考古不是盗墓,把值钱的挖出来就好,考古是要通过这个行为过程和出土的文物来研究过去不同年代的人住什么样的房子,用什么样的器皿,说什么语言,写什么文字,做什么事情。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这些土堆里,每一层都是一个年代,你一股脑的全扔在马车上,这还怎么分哪儿是哪儿啊。糟糕的是这个行动是不可逆的。

除了这个疯狂的行为之外,当时的法国考古队为了躲避本地游牧民族的侵扰,用susa古城的城砖盖了一个城堡,当做自己的大本营。其它考古学者都称它是一个“迄今为止最豪华的工作用房”。而它也是现在susa古城遗迹上最显眼的建筑了。


我们的司机名叫maidi,他对我们这一天的行程开价50万rail(50刀),我们从25万开始讲,最后是35万成交。

现在天色尚早,maidi提议我们去他家休息一会,这正合我意。

虽然maidi基本不会讲英文,但我们还是知道他有妻子和一个孩子。他家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刚够停下他的车。他带我们进了客厅,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我们两席地而睡。


睡在这里


早上8点,maidi叫我们起床,洗漱完毕,他的妻子送来了典型的伊朗式早餐,包括饼,奶酪,蜂蜜,饼干和热茶。

大家一起坐在地上进餐。交流是很困难的,基本都是用肢体语言和猜。


maidi


一家三口


我们第一站是村子里的susa古城和博物馆,但刚一上街就觉出来气氛不太对,看到成群结队的人在路上走,还有很多黑色的条幅,路口驻守了很多警察,问maidi今天是什么日子,只听懂Muhammad(穆罕默德),是他的祭日?还是穆斯林一个什么特殊的日子就不知道了。


合影的时候也一样,只有女生可以站在我旁边。右边是两口子,就不违反禁忌。


开到古城门口,一个小兵站在我们的车前拦住去路,有一个工作人员出来解释:今天不能参观,放假。

跟他说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很想参观这个地方。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说下午4点之后可以。

可我们不走回头路,下午要赶去shushtar坐大巴,说了半天,问他只看半个小时行不行,他还是摇头。



我在这里已经能看到法国考古队的“豪华”城堡的一角,但就是这样,我也许就要跟susa说再见了。很是不甘心。

上车之后,和笨笨商量下午是否返回susa住一晚,明天再走,但这样就要耽误整整一天的时间,因为去shiraz的车肯定是夜班大巴。

决定还是去完Haft Tappeh 和Choqa Zambil再说吧。

我们正在经历一个坏天气周期,从德黑兰开始,天天都是阴天,并不时下起小雨。

开到距离susa几十公里外的Haft Tappeh,遗址里已经是泥泞不堪,maidi不停的提醒我们注意不要滑倒。

遗址就在路边的田野之中,周围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公元前15世纪,一个叫台泼提-阿哈的国王为他和他最宠爱的女仆在这里修建了一座陵墓。

这是由大厅,庭院,厨房,庙宇等组合在一起的建筑群。

考古队曾在这里有大量的发现。但现在这里没有任何的辨识度,我能看到的就是土坡和土坑。

又开始下雨了,我们3个回到车上,向Choqa Zambil驶去。

maidi俨然把自己当成我们的导游了,不时指点着四处,但我并不认为他对这些遗址有什么概念,而且到这时,我们才发现他好象从来没有去过Choqa Zambil,我们中间几次停下来问路。

向他们问路


Choqa Zambil是伊朗的8处世遗之一。建于公元前1250年左右,这是一座金字塔样的庙宇,为供奉守护susa城的牛神而建造,是埃兰王国圣城的遗址。

当时在美索不达米亚和伊朗,都盛行建造这样的庙塔,这里是保存的最完好的一座。

塔身原来设计有7层,但现在只剩下这些了:

远看


我们到的时候,还有一些本地游客也来参观,外国人还只有我两。

主塔的四周原本还有大片的建筑,只是如今只剩下一些围墙、台阶,光用看的,很难对它原来的面目有大小尺寸的概念,或是功能用途上的认识。除非自己去看资料。


 

主塔已经被保护起来,不能进去。我们围着四周转,一个老爷爷跟上了我们,不停用手指着塔身,我们仔细去看,才看到四周墙壁上都只有一行砖块上刻满了楔形文字。

看着我们惊喜的样子,老爷爷满意的笑了。

 

老爷爷 fuji film


砖上都有字,其中一行是楔形文字


近看


雨似乎越来越大,我们跑回车上的时候,看到一群中国面孔的游客从大巴上下来,但也只是站在门口照了张相,就奔回车上。

过去一问,他们是从台湾来的,看完这里就回德黑兰了。

笨笨还以为能搭车去shiraz,又白做梦了。

因为天气,也因为怕maidi又让我们住他家(欠更多的债),我和笨笨决定舍弃susa,直奔Shushtar,从那里我们要转车去ahavz,才能坐上去shiraz的夜班大巴。

到了Shushtar,我们被maidi带到了一个LP上介绍的景点吃饭,居然吃到了米饭+kabba(一般的kabba都是配饼)。

结帐的时候maidi让笨笨把钱交给他,我突然很不放心,让笨笨跟他一起去。三个人才花了不到20刀,真是出奇的便宜。

不知道maidi坚持拿钱去结帐,是因为这样才可以便宜, 还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


餐厅

大餐


去长途车站的路上,maidi突然提出要加钱,我们两个一直沉浸在被雷锋照顾的状态,所以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他给的理由是我们在他家睡觉,还吃了早饭。我们两个都没解释,多付了5刀给他,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进雨里。

跟我们谈钱,远比无私的帮助让我们平静。接受陌生人的真诚,我们能回报的就是用同样的真诚去对待另外的人。

但如果这份真诚变成了一种服务,是被标价的,也没有什么错,但这就是生意,不需要我们投入太多私人感情的事情。

心里有些失落,但不欠债总是好事。

买完票,我们坐在侯车室里等着上车,maidi又出现了,表情略显尴尬。

告诉他,已经买好票了,他可以回家了,外面下雨,路上小心。

笨笨又问我:能数钱吗?他当时还没搞清maidi午饭结帐到底花了多少钱。我告诉他只可以数50万以下的。

到了ahvaz,司机让我们在路边下车,旁边的1男1女听说我们要去长途汽车站,马上替我们出头,坚持让司机把我们送到了汽车站。

然后又遇到了麻烦,这里好象没有车去shiraz,大家又说不清应该怎么去另外一个汽车站,然后几个出租车司机模样的人问了笨笨的名字,拿着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可能是在帮我们定票(汽车票上都有名字)。

然后又指派了一个人送我们过去。司机大哥要7万rail(7刀),我两说太贵,但所有人都在说:yes,yes。

我们只好猜那个地方很远吧。笨笨还天真的问我:7刀不会包括了晚上大巴的车票吧?

这个司机大哥上车之后先打开了排档锁,我们有些惊诧,伊朗的治安不错,没看谁这么小心。

他发现了我们的表情,然后说:阿里巴巴,呜…呜…,比划着自己的车被开跑的样子。

我们开始大笑,然后他又说:阿里巴巴,iran。

路并不远,但7刀也只能付了。

我们下车时,已经有个拿了票的小伙子在等我们了。

2张票23万rail(23刀),上面的时间,地点,座位号我们两基本已经能看懂了。


车站。我右后面不是卫生间,是祷告室,每个长途汽车站都有,分男女。 晚餐是中午剩的kabba,饼,和一盒街边买来的煮豆子


还有5个小时才开车,对这个地方完全没有好印象,两个人就坐在车站里。

笨笨总结:出租车司机都不会无偿帮忙,都是生意,只有路人甲、乙、丙才是雷锋。

想出去买2杯热茶,结果人家又不肯收茶,搞得我们都不好意思再喝一杯。回到侯车室,被3个在ahavz读书的热血青年搭讪,其中1个人的英文基本能达到跟我们沟通的程度。

波斯人:你们对美国怎么看?对内贾德怎么看?对伊朗怎么看?

波斯人:我们恨现在这个政府。我们认为中国非常强大。美国把伊朗当成敌人。

笨笨问我:能谈政治吗?我说应付一下吧。

秦国人:你们上网受限制吗?

波斯人:不受,除了色情网站

秦国人:我们受限。

波斯人全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后来他们特意问起广州亚运会和北京奥运会。我们告诉他们奥运期间北京人太多了,生活受到很大影响,能逃走的,都不会在北京呆着。

你说,外国的月亮圆吗?


今天是大年三十,连续3晚刷夜大巴,但这是睡得最差的一晚,有一阵觉得脖子都快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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