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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糟糕的一个上午。

早上从马尔康吃过早饭出来，一路穷山恶水，山上几乎没有什么绿色，岩石都裸露在外面。河水浑浊，还不断被大大小小的水电站所拦截。我开车进了山，一路的弯道，还需要不停的错车，超车。我的习惯是进弯道前先鸣笛，然后回到自己的线内减些速。可是当地的人不一样，他们总喜欢占着道开，即使在弯道听到对面有车鸣笛，他们还是不会回到自己的道内，依旧等到到最后一刻一把轮掰开。还有一些警车，默认就是要让你让他，绝对不会遵守这些基本的规则。

然后就是：

对面一辆拖拉机回着头开车，几乎要撞上我。

一辆摩托车在我前面，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超越他，他突然带了一下刹车，然后直接左转下了道。我抓狂般按着喇叭。他连头都没有回。

我的心情糟透了。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接下来的大段路程，我一路沉默。

男孩：（沉默）

我：　你在这里学习？

男孩：（沉默）

我：　你听得懂我说话，对不对？

男孩：我听得懂，我是汉族。

我：　你从哪里来？

男孩：北京

我吃了一惊，回头向笨笨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我：　什么时候来的？

男孩：去年

我：　你一个人吗？

男孩：不是

我：　你跟谁在一起？

男孩：我爸爸

我：　爸爸在哪里？

男孩：（沉默）

我：　北京好，还是这里好？

男孩：（沉默）

我：　还回北京吗？

男孩：（沉默）

他不愿意面对的问题，一律选择了沉默，孩子虽然天真，却有着最最敏感的心。

有些问题，我就不忍心再问了。怕触到他心里的痛。

我不知道是该同情他没有选择的被带到这里，还是象笨笨一样，为他从小就有了信仰而替他高兴。这里如同一个社会，藏族和汉族有着很明显的区别，而他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心里带着无数的疑问被带到这里，失去了他熟悉的家，熟悉的伙伴，是否可以接受呢？